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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夜从未听过“离魂”这个说法,见聋婆婆说得惊慌,忙问道:“什么是离魂?凶险吗?会不会危及她的生命?”
聋婆婆却不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忘了,你听不见,一出风梨院,你就听不见了!”啸夜无奈地拿过一张纸,把问题写了下来。
聋婆婆看着纸上写得字,面沉如水,解释道:“离魂就是魂灵离体,去了别处。无论神、魔还是人,都是魂栖于体而有生命的。不过魂和体平时虽是二而一,可在某些情况下,却会一而二。最常见的,就是情感受到刺激以及因为修炼需要,发生离魂。对人而言,离魂最容易丧命;对魔而言,离魂是种特别的修炼;对神而言,情况就不一定了。”
啸夜又在纸上潦草地写道:“那会怎么样?她的情况又如何?”
聋婆婆道:“神若离魂,有可能是修炼更高的境界,但也有可能是因情感受到冲击产生的。对于前者,当然并不需要担心;而如果是后者,那和人就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是神能坚持时间长一点,而人不过还能活七天而已。至于王妃这种情况,恐怕您比我更清楚。”
啸夜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他当然清楚,青影就是聋婆婆说的后一种情况。如果不是和他吵架,如果他没有把流碧死亡的真相告诉她,如果他没有最后扔下那些话,恐怕青影现在还好好的。心情不好怕什么呢?对自己有误会怕什么呢?就算天天眉头紧锁,也比这样子强啊!他现在真希望早上没有发生那件事,那样,他就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了。
“那神能坚持多久?”他写。
“二十一天。”聋婆婆答。
啸夜稍稍松了口气。时间够长。
“可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魂归本体?”他又写。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也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事。
聋婆婆道:“您要做两件事。第一,找到日月神草,用它来作为归魂引。第二,找到她的魂,将它带回来,用日月神草引归体内。引魂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找神草和寻魂,我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啸夜想了想,望着榻上的青影。她的睫毛就像栖息在花朵上的蝶翼,轻盈曼妙,偶尔微微颤动一下,让人以为将要睁开来,可其实却没有丝毫变化。
啸夜轻叹一声,想起天狼王说的话:“你们互相吸引,难道你没觉出来吗?”这真的是互相吸引吗?为什么自己嘴上说不想再继续下去,可一看见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疼,不由自主地去保护她。
这次,没等啸夜写下问题,聋婆婆自己就告诉他道:“日月神草在魔界最冷的潭……西泠潭边。虽说这日月神草是由一头威力可顶十条魔龙的狛兽守护着,可对你来说,却不是最难的。最难的事情是:你得找回她的灵魂,还要把她引回来。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啸夜摇摇头:“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来。”
聋婆婆没有理会他脸上的为难之色,拿起靠在榻边的拐杖,慢慢站起身来,对啸夜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事,还要你来做。我想告诉你,福祸两相依,说不定以后会顺利起来!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看着聋婆婆慢慢走出房间,啸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刚才聋婆婆在屋里的时候,他虽然也是紧张担心得很,但总觉得有个人可以商量,没有那么惶惑。可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躺在榻上的青影,还有站在一边默然不语的离珠,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多久没有这种无助的感觉了?他想,即使当年从天界被打落至魔界,他也没有这般困惑和恐惧过。
聋婆婆说得对,他不怕打败狛兽,取回日月神草,可是该到哪里去寻找青影的灵魂呢?
屋子里静得出奇,几乎掉一根针都听得到。啸夜被这氛围弄得胸口有些憋闷,便在房间里急躁地踱起步来。忽然,离珠轻声开口了:“王,不然我去找日月神草,您去找王妃的灵魂,这样是不是还快一些?”
啸夜停住脚步。他回头凝视这个出世不久的精灵,她双眼火一样红,头发火一样红,嘴唇也是火红的,真如一个火的精灵。可她的眼神那么执着,脸上的神情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娃娃,单纯而明净。
啸夜眯起眼睛,有些为难地说:“你去?可是你能顺利取回神草吗?如果有万一……”
“王,请您相信我!”离珠见他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单膝跪地请命道,“离珠虽然刚刚出世不久,可自认为还是有能力打败狛兽,取回神草的!我借王妃灵气而生,又由王妃为我命名,离珠不能忘恩负义!还请王同意离珠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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