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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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夫人这几天可没少听金铭夸奖卢济川。

听得金铭的赞赏之辞，崔老夫人一直有点将信将疑的。自己这个孙儿虽说平日里也听聪慧的，可是远没有金铭夸奖的这么有见地有胆识的。

卢济川是他们最小的孙子，平日里家中虽也是用心教导，但对他的期望却也没有对他两个哥哥来的高。

本来也是如此，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家，大家对不用承宗的儿孙总是多了几分宠爱跟宽容的，只要过得去，不出格就行。

可现在听金铭那毫不掺水的夸奖之辞，以及这些天来济川的表现，也都让崔老夫人心里很是疑惑。

现在听得卢济川要跟自己说话，崔老夫人心里也是十分期待的。且看他要说什么。

见祖母首肯了，卢济川正要跟着进里屋时，看着屋中哭成一团的大伯母母女俩，母亲王氏在旁劝解的也是泪水涟涟。现在是不好跟她们说话的了，转眼一看，大嫂陈氏眼泪汪汪的搂着小侄女儿卢正馨正站在屋门边。

卢济川赶紧顿住脚，悄声叮嘱陈氏道：“大嫂，这几天五姐身边千万不要离了人，一定要看紧些。”

陈氏听了了然的点点头：“嗯，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看好她的。”

虽然说按上次见到的预警，卢济秀没有那么快自尽的，但凡事总怕有意外的。卢济川叮嘱过大嫂后，就赶紧进屋。

崔老夫人已然坐在那儿等着了，见他进来，崔老夫人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卢济川赶紧说道：“祖母，我来是说三姐五姐她们的事儿，前儿个孙儿做梦梦见......”

卢济川将知自己的预知假托做梦之事说了出来，听了卢济川的话，崔老夫人悚然而惊，自从自家出事以来，对家中的女儿之事也是多有担忧的。

可是担忧是担忧，毕竟不像卢济川这样确然梦见来的震撼。崔老夫人稍稍定了定心神，问卢济川道：“你三姐她们的事儿确实迫在眉睫，可是，现在我们家如此境况，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听得祖母这样问话，卢济川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这几天跟金大人在一起说的人、事概括了下给祖母，然后又跟祖母具体确认了一些金铭也不太熟悉的他们家的姻亲故旧的品性人脉。

跟卢济川说了一阵，崔老夫人渐渐明白了卢济川的意图：“你是想通过叶文升对周世能施压？”

祖母果然一如既往的睿智，卢济川精神更振，肯定的点点头道：“回祖母，孙儿正有此意。听了祖母跟金世叔的说的事儿，孙儿觉得，要想让周世能此等不顾廉耻的钻营之辈不要对三姐下毒手，只能让他忌惮巴结的人出面弹压了。”

“不过，现在孙儿有一难处，就是要如何不着痕迹的找上叶文升？”

卢济川点出了自己的踌躇之处。

听得卢济川这样问，崔老夫人反问道：“你为何不想着找金铭金大人帮忙引荐？”

知道祖母这是在考自己呢，卢济川不慌不忙的答话了：“回祖母，孙儿觉得此事不能麻烦金世叔。先前，金世叔不遗余力的帮着我们家治丧，那是道义，旁人看来也只觉得世叔是在还恩情，此乃仁义之举，就是对手看到了，也不便多说什么。”

“可是现在这事不行。我们卢家糟此大难，当不是偶然。能在彼时夺嫡的关键时刻，还能不留把柄的对我家下手，当非一般人等。此人既然有心灭我们卢家的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我们放心的。我们卢家现在看似平静，说不定府周围早就视线如网了。”

“金世叔如果帮我们去找叶大人，恐怕暗中的对手会不大放心，孙儿怕因此会对日后金世叔仕途有影响，甚至让暗中之人因此痛下杀手也不一定。毕竟，做贼心虚之人，可不会仅仅以为我们只是为了儿女之事去求副相的。”

卢济川将自己要说的话一气说完。

听完卢济川的话，崔老夫人真是老怀甚慰了，怪道金铭一直夸赞，说有此子，他们卢家中兴有望呢。这个孙儿可真是让人惊喜，思维缜密，考虑周全，有情有义。看来，这次卢家大难让这个孙儿迅速成长了。

接下来，崔老夫人可真是将卢济川当得力大人一般，将朝堂的人脉关系跟他仔细的说了起来。这其中着重提到了叶文升，这叶文升性情孤拐，可是人却特别长情，他妻子故去多年也没续娶。每年他都会亲自去京郊的青云观上香祭拜的。

叶文升妻子的忌日就在后日，后日他必是会去的。到时想办法接近就是了。

祖孙二人好生计议了一番，只等叶夫人忌日那天就去青云观。

跟祖母计议完这事，末了，卢济川又着重说了，这几日家里一定要看好五姐，千万不要让她独处。崔老夫人点头长叹：“这是自然。我也会亲自看着的。”

辞别祖母，卢济川去看卢济秀，宽解了一番，就赶紧回屋去仔细斟酌自己这次去偶遇叶文升的事情。

正如方才所说，自家的对手估计还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聪慧，不然，分分钟那人会灭了自己，毕竟谁会放心自己仇家有个聪明的后人呢。

可是，既想藏拙又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难了。必得好好计议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