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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雨绵变了脸色，拧起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说我姐姐肚子里的皇长孙有问题？”
季楠思平静道：“付小姐慎言，事关皇家后嗣，这种话可不兴说。”
“你……”付雨绵猛然站起身，怒目圆睁，抬手指向她，“你少倒打一耙！”
季楠思：“你放心，这个房间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方才所言我不会传出去。”
付雨绵涨红了脸，“你这是在威胁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框我！”
季楠思浅笑着看她，没答话。
付雨绵收回了手重新坐下，“无妨，你想说就说去吧，到时候看我姐姐向着谁。”
季楠思：“付小姐对侧妃娘娘这么有信心？”
付雨绵瞥了她一眼，“怎么？你现在又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我告诉你，待我姐姐诞下皇长孙，殿下将我迎入东宫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从三年前付雨柔嫁入东宫开始，付家族老便一直有意无意给付雨柔施压，要求她明里暗里有所行动，早日将付雨绵送上太子正妃之位。
看来经历过上次踏青宴的事情之后，哪怕付雨绵行事如此鲁莽，付家族老的想法仍旧没有改变。
在最为看重血脉传承的世家眼中，付雨绵再不堪用，到底还是唯一的嫡女，只有将她也送入东宫，将来诞下的孩子才更有竞争力。
说得难听点，在付家族老看来，付雨柔现在有孕了又如何？哪怕真的诞下了皇长孙，那也是庶女生下的孩子，血脉上次了些，将来成不了大器。
季楠思垂眸思索着，没应话。
付雨绵不耐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她都如此挑衅了，季楠思还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当真没意思！
季楠思这才抬眸看她，“在我看来，嫁入东宫并不是什么好事。”
先不说太子身边那个位置有多少人在觊觎着，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最本质上，皇甫临渊这个人就不是良配。
付雨绵不屑地扭开了头，“事到如今，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
“季楠思，是你自己把路给走死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陛下去求那么一个恩典，太子殿下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她挑了挑眉，勾起唇角，“莫不是你原本想对太子殿下玩欲擒故纵的伎俩？结果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了？”
季楠思抬手掩唇，轻笑着摇头，又是没答话。
付雨绵心下十分不痛快，怒道：“你少在那里假装镇定！”
她本想好好讥讽季楠思一番解解气，现在看起来怎么反倒像是她自找没趣，还惹了一肚子气？
季楠思笑够了，正了正面色，“付小姐，我有一事不解，你可否如实相告？”
付雨绵瞥了她一眼，颐指气使道：“你说吧。”
季楠思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踏青宴那日你推我入河，是谁的意思？”
付雨绵怔了怔，不自然地别开脸，“当然是我自己的意思！”
季楠思原本还只是有些起疑，今日见了付雨绵之后，再结合过去发生的几件事，隐约推敲出了点东西。
眼前的付雨绵方才明明怒极，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指着她吹胡子瞪眼，连个巴掌都不曾甩过来。
这样的人，又怎会因为一时妒忌而临时起意去害人性命？
前世的踏青宴上，付雨柔落水就显得很刻意，像是提前算计好要拉着她一起入河，之后还有意无意阻止她自救。
这一世季楠思明明有心防范，却还是被付雨绵撞入了河中，而先一步落水的付雨柔也像是早知道季楠思会跟着入河，仍旧像前世那样阻止她自救。
季楠思猜想，付家姐妹事先就商量好了要算计她，最好能将她置于死地。
而秋猎她遇袭前，付雨柔曾多次派婢女来请她去小聚。当时她便觉得有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病避而不见。
现在想来，那些直冲她而来的刺客，大抵也与付雨柔有关。
季楠思又问道：“你既想取我性命，现在还能和我这般好好叙话？”
付雨绵的眸光闪了闪，“谁在和你好好叙话？你听不出来我是想羞辱你吗？”
她冷哼道：“季楠思！我劝你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太子正妃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在秋猎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季楠思抓住了话柄，“我在秋猎受到的教训？你早就知道那些刺客是冲着我而来？”
当时虽然公布了有刺客闯入围场，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公布那些刺客的意图。
付雨绵自知说漏了嘴，慌乱起身朝门口走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你聊天真没意思，我走了。”
季楠思凝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付雨绵刚才话里还藏着话。
明明像是在嘲讽她，却又隐隐在提醒着她别再肖想太子正妃之位，以免伤及性命。
所以真正想取她性命之人是付雨柔？不对……听付雨绵的说法，似乎背后还有其他人。
季楠思抿了抿唇。
付雨绵出去后并没有关上雅间的门，一楼的戏台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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